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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喜欢在月光和灯光下，望着桌前的一面窗玻璃。背后衬着夜色，奇迹般地能看清自己，看清自己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看不透。不如说夜色更像生活，黑暗的背后，是自己一无所知的东西。街灯通明，霓虹涌动，映照出的真实便隐没在了深不见底的夜色，悄无声息。向前索求时，黑夜凝视着自己，双眼欲开还闭。

我喜欢这样。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看不透，才能任由思维填满镜中的黑暗。那样的黑不似别的黑，比国画中的白要深邃。

若是看透了自己，一辈子还有什么好过的呢？

看不透也意味着看不见。黑夜隐去的巨大真实，是一种让人无能为力的东西。

现在的我，每日流连于镜中的景象。准确地说，是小小生活中每一处可以反映世界，照出自己的地方，无论是透过清晨脸上的水珠，还是深夜盥洗室弥漫的水雾。

抑或是大街小巷的一扇窗，足边的一潭水，自天际落地的玻璃幕墙。现在的我明白，生活自身就是一面镜子。镜的背景并非若深不可见。触手可及，却没有保留地将自己暴露出的人性，最终返还给自己。

这样的直白，一度让我不敢面对。绝不是脸颊的一颗粉刺，嘴角的一抹酱油那样简单。

我不因内心惆怅而泣，却一度镜中那个直白的我而泣。

只是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看到我，便是看到了她。她的存在让我真正在生活中看到自己。审视自己，让我的生活中永远能看到她。

她曾经远没那么好，尽管我不情愿去想，但她说，自己不是一个值得世间美好，值得他人温柔相待的人。可是她最终变得如此光彩，纯粹，正是这样的纯粹才让我觉得可惜。

后来，我不为自己哭泣，却一度为了镜中的她哭泣。

不知是什么痴心妄想，让我去幻想她的美好，幻想那美好中有我的存在。毕竟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本就没有接受这种美好的可能。

只是这幻想，最终把我带进了现实，让我看到，我的生活并不是一筹莫展。镜中的她向镜的深处远去，没有留下遗憾，那个背影身后的世界，反而无比绮丽。

于是我不再为别人哭泣。决定将弥足珍贵的眼泪，留给独一无二的过去。艰难地笑着，就给未来一个好印象吧。

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