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希望我的朋友们过得好!

其实我是希望你们不要走的

一直爱着的你,和无比喜欢的你们都走了


2022与一些人情。


2022年不是很特别的一年,可能因为我擅自把许多特别的事情取消掉了。现在想来其实很多东西都留在了21年上半年,这么多年来唯一真实的一段时间。

其实还是有很多值得纪念的时刻。22年的元旦刚分手,第一次下定决心去染了头发,2月跟茶茶一起放了烟花,5月跟akiko去杭州玩得很开心(补上了心目中的毕业旅行),6月cos瑞希出了一次勤,8月和甜甜在便利店通宵喝酒,看到了日出,9月跟羊宝度过了难忘的下午,10月找了个男朋友(虽然真的很傻逼,但也是奇妙的体验),11月开始打工,12月得了次新冠,好多好多。

想说的其实都没法说,噤声感太强了。并不是因为看淡了一切,不再写那些创造意义的文字,而是觉得一切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东西似乎都不合法。怕被讨厌,怕脏手,懦弱的人没有办法把重要的东西说出口。本来对文字的眷恋几乎是我唯一的所有物,2022年我把这个唯一抛弃了,倒也一身轻松。

(于是把没写完的部分全删了。)


那就说点同样重要但是轻松许多的东西。

2022年,找到的”自我“是晓山瑞希。

这个说法是因为,我不停地在世界上找和我相似的人,作为我的镜子,因为我仿佛没有镜子就不能活。(21年我找到的是安达樱,21之前的我就不说了)当然我很清楚,瑞希无比喜欢可爱的东西,我其实并没有很喜欢;瑞希很努力做自己,我怎么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存在。瑞希让我感到共鸣的特质是:无比想要融入你们,但又因为自己的秘密感到罪恶,害怕失去你们。

人际关系其实是很无奈的东西,往往比自身更无奈。被人接纳不难,被自己中意的人接纳很难。作为一个一切身份、标签之下的本真存在被接纳,就是“尘世的无奈”之一了,也许有这种可能,但难如登天。我把这样的接纳,作为不加奢望的最高理想(不仅希望自己被接纳,也希望自己能够接纳别人)放在心底,我相信瑞希也是。但是困扰我们的,其实都是远比此事容易的事,因为我们似乎都是因自己的特殊性不太容易被身份化、脸谱化地接受的存在,这一点我还可以斗胆说,是一种共鸣。

走到今天,其实我已经很难想象,人怎么能接受”活在脸谱里“这一事实了。我生活在哪张脸谱,哪个身份里都或多或少有着角色扮演的不适感。特别地,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跟一起玩的男生相处时有种(建立在我扮演着同质基础上的)异质感,跟女生相处时又充满罪恶感(因为讨厌自己)。我觉得现在的我很难照一般人的期望那样,挑几个适合自己的脸谱生活,因为我的本真跟那些脸谱差别太大。

当然,现实是大部分人并不在乎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就算表现出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这里的大部分人是经过我的生活挑选的)其实这一点让人很轻松,人能不被在意地活着是很轻松的事。但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所幸这只是我的想法问题,这是可以化解的。所以2023年,希望我能活的更轻松一点。瑞希也是,要加油啊,你的25时不会因为你的秘密就不跟你玩的!希望Project Sekai可以活到剧情揭开瑞希秘密的时候。

(其实还有一个我希望成为的”自我“是彩虹社的绿仙,但是我刚刚开始推阿绿,我觉得最大的不同就是阿绿太美了我太丑了吧555)


写了许多人际关系的部分,在很久没联系的人那里取得了共鸣,于是决定再随便写点。

我对人与人关系的最高理想,其实类似eva里的人类补完计划,所有人不分你我地接受彼此,溶于LCL溶液的海洋里。如果我没有采纳一种”哲学色彩的“,极端的思考方式,我大概会朴素地希望人们在自身个性得以持存,百花齐放的前提下彼此拥抱吧。但那样又和这个充满无奈的尘世有什么区别呢,异质的个体终究是无法接受彼此的,”接受“的最高境界就是同质化。

于是eva将我的理想的具体形态描绘出来,让我看到其实人与人互相拥抱的最终形态,人的边界的消弭,居然是以“人”的概念,乃至”生物体“的概念消弭为途径实现的。我并不觉得这很不幸,因为”不幸“、”无奈“这类感情的前提似乎是,我首先要切身体会过它,而我此生没有机会经历人类补完,却切实地体会到人与人互置壁垒,作为个体的人存活着被排斥被离弃的不幸和无奈。所以我觉得人类补完很美,很符合我的理想。

就像我觉得,在世间活着这一事实就与我的理想主义相矛盾。”尘世的无奈“不可能包容任何理想,所以我觉得死亡很美,虽然拥抱死亡时我已不再存在,但至少我在死前的最后一个活着的刹那,会有我将前去拥抱理想、拥抱美、拥抱善、拥抱真的幸福感,既然这些东西在尘世间没有办法存在,它唯一的可能性便蕴含于死亡之内。这就是我的世界观,死亡可能是我作为个体唯一能够达到理想主义的途径,人类补完是我最高的,不可实现的理想。


也许这部分已经离人际关系甚远了,但是我的一切无奈最初都是源自不被接受,不被拥抱这一无奈的。虽然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是”真实的生命体验“,但是将这种经验剖开来看,它的”真实性“又不尽然。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说的。”拥抱“这一执念源于冬天操场上女孩子们抱在一起取暖的景象。我被那样的景象打动,从此将拥抱视为人类彼此互相接受的象征,“自然而然,无需确认的拥抱”视为“人类天然地接受彼此的可能性”的象征。但是那样的景象是发生在我眼前的,景与我之间有一段巨大的的空白,这段空白中存在着的是距离感、寒风和一双冻僵的手。我自然也被这种空白深深震撼了,所以得出了“我不被接纳”的结论。实际上这个结论是许多年孤独的结晶,那些能够彼此拥抱的人很长时间内就在我身边,而我完全不认识她们。

所以拥抱才会成为我的理想,当我21年在maimai前遭遇到“毫无理由的拥抱”时才会如此动容。

这样的叙述是真实又虚假的,我不想为它的虚假找借口,肢体接触实际上是本能的而非理想的,而这种本能更是没有普遍性的,想要被那些人拥抱只是源于我自身显而易见的问题。孤独只是因为我社交能力匮乏。不过可能性不是那么容易被宣称的,就像陷于贫困和疾病的人完全有依靠自身努力获取荣华富贵的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显然不那么真。所以,请允许我停止内归因吧。

实际上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些不那么极端的结论。可能把话说死是一种确保真实性的方法,但是那些不被说死的话显然有意义的多。我很长一段时间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性别问题,女性天然地更能亲近彼此,无论是肢体接触和情感沟通,男性由于被父权制这样一种“历史必然”选中,对他们的规训是更集中的,男性之间的关系是被异化的,因为要作为制度的执行机器,所以作为人的肢体接触和真情流露等方面往往不被允许。女性被父权制遗弃为没有权利的性别,父权制不屑亲自下场规训,而是依靠男性对她们进行压迫,于是女性作为前父权制的本真的”人“的存在很大程度就被保留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这样的“哲学色彩”独断,其实就是目前充满我大脑的东西,我不会说它是对的,我只是进行叙述。而因为更极端,所以更加具有真实性、合法性,更能被说出口的,是”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彼此接纳”,深入到私人领域,不论性别、种族、阶层的个体之间的互斥就变得如此平等了,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外一个个体,接受ta的一切缺陷。但是,这实际上没有加重我的痛苦,也丝毫没有解决我的痛苦,因为理想是理想,但我的那些浅层次的本能需求,被接纳被拥抱的需求,它们看起来理应很容易实现,实际上也完全无法被实现。

这样的无奈让我渴望人类补完,人身上那些令人爱恨的特征荡然无存,我在思考世界时渴望的真善美,似乎也在橙汁的海洋里变得可能了。我“朴素的理想”的真实面目其实已经蕴含在字里行间了,如果有人能看出来,那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拥抱ta的。


2022的年末看完了物语系列。最打动我的还是《化物语》的那个瞬间,战场原在星空下对垃圾君表白,此时响起的是『君の知らない物語』。尽管现实中的恋爱是庸俗的,但理想主义让我们对恋爱产生许多神圣的感情,于是感叹自己的渺小和庸俗,这是我共鸣的起点。战场原面对这种情感,却自信而浪漫地将星空带给了自己的爱人。尽管我本人很渺小,但我爱着的东西却很美丽。在这里,我“爱着的东西”不仅仅是我喜欢的星空,更是我面前一同仰望星空的你。

《化物语》的这一段,太像《爱你就像爱生命》里的情话了。“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王小波对他的爱人如是说,而他的爱人名叫李银河,星空里最美的银河。

在maimai里第一次听到就很喜欢的『君の知らない物語』,是荡漾着的爱情的注脚。它的TV版和完整版似乎是互为表里的关系。TV版为表,很短,很单纯,是炽烈的告白,全曲却是伤感的,遗憾的,意犹未尽的。物语系列的故事里,战场原的爱为「表」,先看《化物语》时,我的心被战场原对垃圾君的爱攥住了;之后我才明白,在「里」处,班长羽川翼对垃圾君有如此深厚却遗憾的情感。“后宫”似乎是一个媚宅的扁平概念,物语系列虽然是很宅的作品,但它的后宫却是难得的现实主义,相当程度上是人际关系和人情的真实摹写。真实的人情绝不会是没头脑的后宫恋爱,人与人之间杂糅着恩债、恋慕、友爱的情感是无比复杂的。

2022年,我相比当初孤独的自己,已经有了很多变化,我很幸运地逢着几位陪伴我的人,但是人情之间总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我在此想要感叹的是,现实是复杂的人际关系的缠络,这样的缠络在我们相拥时总会缠上喉颈。我并非不愿承认人之间有爱便有恨,有博爱便有嫉妒,但它亦是我理想面前”尘世的无奈“之一。于是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人类补完」。


待续。


一个小透明